安小师叔说起,他那位师祖妙木仙乃是来自一个名为妙木山的地方;
还提到几个弟子从未听过的什么‘神仙水’、‘飞斋泉’,弟子这半年多周游中原洲,四处打听妙木山所在,却是不曾有何进展。”
郸宫子沉吟片刻,负手走去环廊,远眺悬浮山,喃喃自语道:“妙木山、神仙水、飞斋泉?……
哼,那吕无相说的必定不是实话。妙木仙怎么可能在西部洲的卑弥山,堂堂准圣,怎屑于屠兽开山之事。
哼!旁人信得,贫道可不信。吕无相,你这蠢人也未免太不当人!”
崂观海碍于自己一身酸臭,怕熏了师父,便没跟上去。自然也就听不到自己这位英俊、潇洒、帅气且宽厚的师父,到底在叨咕些什么。
“观海啊。”
“弟子在。”
“嗯,你且先去洗漱一番。
吕无相师徒回山之时,为师已替你去走过一趟。不过,你已然返山,礼数不可缺。
稍后,为师让你青黛师姐备点儿薄礼,你亲自去趟悲呼峰,登门表谢意方显真诚。”
崂观海方脸一颤,满眼说不出的感动。
“师父!弟子,弟子…”
郸宫子缓步走来,随便笑了笑,道:“为师点你一句,你且听好了。
你这机缘少不得那李长安相助一份,往后有事没事,多与他走动走动。
说不得,他便是你命中贵人,对你修行有助益。况且,都是同门,多亲近亲近,也没坏处。
好了,下去吧。”
“师父说的是!
观海与长安小师叔,那是过命的交情。往后,定会常来常往的。
师父,那弟子这就去准备准备!”
大块头这就告退,转身边走边想。
师父真是太好了!
对他这个在峰内最多不过中等意思的普通弟子,都这么上心。能拜在这样的师父门下,自己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!
“呀,我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了?师父将我从茫茫俗世带回仙山,此等再造之恩,不正是命中贵人么。
不过,长安小师叔助我突破也是属实,算起了说是贵人也没什么不妥。
嗯,这点小事,师父不会计较的……”
粗中有细崂观海,边在心底暗忖着,边使飞行术来到希微峰某无人处的一方仙池。
就在大块头袒着八块腹肌洗香香之时,九层殿中那位玉米烫道人正在吐槽这个‘办事不到位’的中等意思弟子。
不一会儿,一朵仙云破风疾飞,直冲希微峰掠来。
郸宫子立马收声,整了整衣带头饰、捊了捊微卷长发;面上作出一个将笑未笑、恰到好处的表情,负手而立;
令人觉得他并非在此等候什么人,看上去一派闲适悠然的自在模样。
仙云落下,一身水青色长裙、挽朝云髻的美丽仙子,微微侧身,道:“五师兄。”
“容嫣师妹,多礼了。里面请…”
………
希微峰仙子应约乘云至,悲呼峰壮汉不请驾风来。
“你?!怎么来了...”
同一座仙山,不同的待客之道。就算崂观海手提谢礼、面堆笑意,李长安也不是那么想看到这张方脸。
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,对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具体的不对劲之处,但李长安总觉着那位玉米烫大叔看着不像什么善茬。
总之,不沾为妙,避免不了得照面的时候,就少打交道。
“长安小师叔,是我呀,崂观海。”
李长安想了想,还没决定要不要放这家伙进峰,便听身后响起某险些稀里糊涂入了阶的憨货,欢快的喊声。
“崂首捕?是崂首捕来了!”
“公孙公子?!”崂观海悬停在半空中,魁梧的身板子微微一愣。
难不成,这俊后生…
罢了,既来之、则安之。李长安手执玉符轻轻一摁,吕老道所布的护峰阵法绽出一小片入口。
崂观海迅速飞入其中,稳稳当当落在竹屋前的草地上。
“唉呀,长安小师叔,你可想死我了!”
见大块头张开双臂直冲自己奔来,李长安立马往后退了一步,顺带着将公孙拓往前轻轻一推。
崂观海整好将公孙拓抱了个满怀。这二人倒也不尴尬,索性抱肩拍背、好一通唏嘘。
“太好了,实在是太好了。公孙公子…不,现在观海得尊一声,公孙小师叔了啊!”
“不不不,这怎么成?崂首捕…哦不,观海兄与我家师兄,都是拓之恩人。”
“哈哈…我崂观海是个粗人,别的不懂,礼数还是有的。公孙小师叔能拜入悲呼峰,那是再好不过。以后,观海就能时常过来看望你和长安小师叔了。”
“哎呀,观海兄,别一口一个小师叔的,拓真的,真的…这样吧,反正也没旁的人,私下里,拓便称你作观海兄。”
“那…那行吧。怎么说,咱们兄弟仨可是过命的交情。以后私下里,咱们三人便以兄弟相称。”
“好好好。观海兄,先受拓一礼!
若不是观海兄引荐,拓恐怕这辈子得在郁郁中渡过。
哪里能与我家师兄再相见,又哪能拜在仙师门下,得这般机缘造化。”
说着,公孙拓便冲崂观海弯腰一拜。
大块头也不含糊,抬手便将憨货扶起,不由分说转身就冲李长安深深一拜。
李长安:………
您二位这演的桃园三结义呐?问过我了吗?
阴了个阳的。
你俩要称兄道弟,关我什么事?还过命的兄弟情,戏咋这么多呢?!
竹屋内,李长安抬手扶额,整个人渐渐被黑线吞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