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运回来的一批废料。往常,为丝也会要一些,用来炼制给俗世凡人吃的寻常丹药。
这不,刚巧今儿赶着了,就多弄了点。为丝打算多开几炉,多炼些普通人吃了可强身健体的丹药。”
吕老道现在被自己徒弟带的有点儿上道了,已经懂得很多以前他想都想不到的道理。
譬如,[大多数凡人思维,送的大多没好货。所以,丹药送人,不如卖。真要行善积德,不如多炼一些。]
李长安接过师父手里的袋子,抓了一把灵石废料,仔细看了看。
均是些不成形的小碎粒,矿石杂质含量极高,含有灵力的结晶体则少之又少。
“师父,这个如何作价?”
“作价?”吕老道一脸不以为然,“作什么价。
这种废料无甚用处,若不是门内近些年有不少新弟子,此等废料均弃于灵石山,运回山门都是浪费气力。”
“为何?”李长安眼底蓦地跳跃起了,光亮。
“便是最低等的丹炉,都不屑用这种废料。各峰刚学丹道的弟子,也就是用这些来练练手。
哦,若是品相丧(尚)可,便切作薄片,制成符石。
比那黄纸符、布符、竹片符保存时日长久。不过,及不上玉符。
这玉符吧,好用是好用,揍似太贵了…”
吕老道还在唠唠叨叨说个不停,李长安迅速将手里的袋子塞进乾坤袋里,急道:
“师父,快!再去趟万物堂,这种废料,有多少要多少。
若是顺路的话,以后能运多少回来,都要了。若是不顺路,就算算车马费,再看看值不值当。”
“哎呀,你瞧瞧你,刚刚还好好的。这会儿抽的哪门子风?急气掰咧的,干甚么?唉哟…”
吕老道被自己徒弟抱起来,三两步便来到了竹屋外头。
愣是还没学会造仙云,不然,李长安这会已经把他这个师父丢在云上,直接送去天功峰了。
老道驾云飞远后,李长安便迫不及待冲去湖边水车处。
将袋中废料悉数倒出,使法力碾碎成极微小的颗粒状,又从乾坤袋中抽出几只竹衣制成、织得极为细密的网;
又取竹片做的[定灵符]数枚,置于其中,以御物术送入水车木桶中。
“阿紫,截流灌水。”
“来啦。”
阿紫脆声轻喝,抬手一挥,便见那哗哗的瀑布被截出一汪水流,灌进水车顶部的凹槽中。
眨眼功夫,水车又欢快地转动了起来。
李长安不知何时已经摸出了一本纸装小本本,用一截自制铅笔,记录下了这批废料淬洗的开始时间,以及投入的木桶编号。
这样,要是师父还能搞来废料,再入桶淬洗,就不会搞错批次、误算时间了。
忙完一切,坐到草地上,估算着如何将这无本买卖,做大做强。
“小拓拓,你怎么了?”
一旁,阿紫柔声问道。李长安扭头便见公孙拓这憨货,杵在湖边一脸愁容地背着双手,不时摇头,双眉紧拧,面带些许怒意。
“小拓拓,你怎么不开心了,师姐陪你玩呀。”
公孙拓又摇了摇头,还老气横秋地长叹了一气。
“想什么呢?”
公孙拓扭头看向自己心中最完美的那个男人,想了想,道:“师兄,你说的道理,我能听懂。可…
可我还是想不通,我们人族为何要去帮那些妖邪?!
仙师真君言说不灭异族,那撒手不管便是了。何至于,要去帮呢?让他们自生自灭,不行吗?
反正,如果那尸族、鬼族胆敢攻打人族剑宗。天下修士也定不会弃同族不管,坐视不理的不是嘛。”
李长安站起身,看着公孙拓,心底细细过了一遍。
家人遭妖邪屠戮,对异类、异族的愤恨心情,能理解。换作是李长安自己,也无法做到持心中正,以大局为重。
“你说的,都对。”李长安走到公孙拓身边,语气和缓地说道:
“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。别族的事,与我们人族有什么关系呢?
我们大可什么都不做,看他们自相残杀。是死是活,也赖不到我们人族头上。”
公孙拓不时点点头,李长安淡然一笑,和声问道:“你看那山头的草,与这湖中的鱼,是不是毫无干系?”
公孙拓想了想,茫然地点了点头,李长安又道:“山中有兔,兔子吃草;
有一天,兔子掉进湖里淹死了;它的身体慢慢被湖底的细小生物分解,而那些细小生物又被鱼所吞食。
所以,山上的草养活了兔子;而兔子又间接养活了这些鱼,鱼又进了我们的肚子。
换而言之,是山头的草养活了人。你觉得,这个说法通吗?”
公孙拓像是陷入了棘手的难题,不时望向山顶树林,不时看看眼前的湖,不时低头沉思。
李长安也不急着催他,只静静站在一旁。
约摸想了有一刻钟,公孙拓终于发出一声惊叹,道:“师兄,你刚刚问的是草与鱼的关系。
可最后,你又说了草与人。
那究竟是草与鱼、还是草与人,还是草与鱼与人呢?”
李长安:………
这么…优秀的审题能力,不高考真是屈才了。
揉了揉太阳穴,李长安直接给气笑了。
引导法,失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