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着脑袋,就等着父亲发话说中场休息。
只要天气情况好,一般都是要干到太阳落山了,天色渐渐变黑的时候才回家。日子紧张的时候,披星戴月的回家也是常有的事。
有时候母亲见我和哥实在一副懒洋洋的样子,就会跟父亲说。
“你带着两个娃再干会儿,我先回家把鸡宰了,过一个小时你们回来,差不多就好了。”
一听到这话,我和哥都会立刻两眼发光,精神百倍。
“行行行,你赶紧走吧,这点活交给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就行。”
母亲自然知道,这话的重点不在让她回家,而是我和哥吃鸡的急迫心理。
“吃煮的,还是炒的?”母亲看着我们哥俩笑眯眯的问到。
“炒的!”关于这个问题,我和哥永远都会异口同声的回答到,父亲在这个时候是没有说话权利的。
“我觉得煮的也挺好啊。”待到我们说完,父亲才嘟囔着嘴,默默地说一句。
倒不是母亲煮的不好,关键是母亲炒的鸡肉实在是太香了。后来我去外地上学,再到后来我开始工作,吃饭的时候总是想找母亲炒的鸡肉的味道,可遗憾的是,不管我在外面吃了多少饭,吃了多少鸡,印象中母亲亲手炒的鸡肉,那个味道再也没有尝到过。
从小母亲都说我的前世一定是和尚,一辈子没吃过肉,今生就最爱吃肉。
等到我们爷三回家的时候,母亲还在灶前炒着快出锅的鸡肉,每当这个时候,我和哥都会拿着碗筷,站在锅前,可怜巴巴的盯着锅里的肉。
“来子荣尝一下,盐淡不淡?”
母亲说着夹了一块肉放到哥的碗里。这一下可把旁边的我给惹急了。
“凭啥不让我尝,我不管我也要尝。”
我嘟着嘴一屁股坐在厨房地下的小板凳上,委屈的就想流眼泪。
“给给给,你也尝,瞧你那点出息。”母亲也夹了一块肉放进我的碗里,我这才会破涕为笑。
其实那个年龄的我哪里知道什么盐淡不淡,我无非就是看到哥吃肉了,自己没吃到。觉得母亲偏心罢了。
鸡肉出锅了,母亲会先给我们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挖满满两碗的鸡肉,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吃起来,再把锅里剩下的肉里面,肉多的骨头盛给爸,最后留给自己的不是翅膀,就是爪子,还有就是没人吃的鸡头跟鸡屁股。
母亲笑着说她喜欢吃这些东西,吃了翅膀就可以飞的很高。我们正在长个就应该吃大腿肉、胸脯肉。这叫各有所得。
哥啃起骨头来很马虎,匆匆啃完了就扔到一边,好几次我都看到母亲捡起哥扔的骨头,偷偷拿到厨房,再把上面的碎肉仔细地剃一边。母亲说,她已经吃饱了,但不愿看到哥浪费。
多年以后,当我步入社会,才逐渐知道母亲当年的心思,不知道吃了那么多年翅膀的母亲,如今在天堂,是否真的能够飞的很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