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极体面有身份的人,就是,太不文明了。
听了他们和小二对话,原来都是从东京过来的商人,因为吃不惯辣,生出了这些矛盾。
“黔地湿气浊重,所以适应环境,各色菜品无辣不欢,一般是默认放辣的,这可不是菜有问题喔!”那个和她长的一样的女孩开口说得头头是道。
那位阿婆像是怕女孩出尽风头招惹麻烦,压低声道:“黔黔,屋头的灯不够用了,集市也快场开了,咱们呀,结了帐去囤蜡烛吧。”
蜡烛?
她们为什么要囤这玩意?
吃吃正费解。
“几位客官请稍等,我这安排人去换菜。”很明显,得到帮助解围的店家老板也十分高兴。
吃吃和周围的人一样,听小女孩胆大心细能说会道,忍不住朝这边多看了那女娃娃几眼。
其实这是个在人群中多么出众的小姑娘啊!瞧这模样,也就十六七岁的年龄。杏仁眼,柳叶眉,好生俊俏干净的模样。
有人恍惚出了神,吃吃也一样。
她的穿着也不俗呀,虽然不是光彩照人的绫罗绸缎,只一袭白衣素裙,活脱脱像冬天里的皑皑白雪,长发如瀑,披在瘦削的肩上……但,怎么越看,越有点像御灵阁那位冷面上仙的感觉?
“老板,结账。”
那个小女生向店老板笑笑,眼睛弯得像月牙,直到老板看见露出的小尖牙时才被骇了一跳。
老板的思绪从那姑娘的美貌中拉回现实,黔地,很少看见这样灵气脱俗的姑娘呢。
我?本黔?吃吃?神兽?
头好乱……
只见自己在那里轻飘飘的,好像可以任意飞行。
吃吃在店里站着,别人也当做空气似的,估计周围看不见自己?
只见店老板挠挠头,问小二才刚那位姑娘和那个阿婆是不是说要去买蜡烛,话音未落,那几位不吃辣的客官显然扫了兴致胡乱扒拉几口饭菜也来结了账。
店小二赶紧小跑过去招呼那几位爷慢走,生怕怠慢了他们又生出什么事端,客栈外的风吹的挺大,叶子落了在半空打转转。
这到底是怎么了?
我在哪里?
吃吃竭力想喊两句,但是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,卡不出一个字。
又见着那店小二送走了人扭头对店家说:“老板,今年深秋风好大喔,外头竟像要到冬天了一样。”
“是又降温了呢!即便我活了这么些年吧,也没见着天气像今年这样怪异的。”
店小二往手里哈着气。吃吃像是也跟着冷,浑身起疙瘩。
“对了,刚才那姑娘是有说啥蜡烛哈,好像是有听她和她阿婆说今天要去集市上买什么灯什么蜡烛呢。”
吃吃见着那小二跑堂收拾完这一拨残汤剩水出去一瞧:“哟!这天气,今晚可是有的忙的嘞,怕是不给投宿的加炭火是不行的咯。”
许久,店老板点了点头,缓缓道了一句:“是呵!这下镇上真的可有忙的咯……”
吃吃的身体飘飘的,她想要找个地方清净一番。
可是,又见着了通红的一大片绯色,像血一般,那地上,像是有东西在拽她的双脚,越陷越深,仿佛无法呼吸……
蓦地,她终于能出声了,凄冽的尖叫,然后一下子从榻上惊坐起来,被吓哭了。
“妈妈——”
听见她睡得不安稳,陌离被惊醒了,披着披风从里间出来,见她额头上尽是汗珠,甚是心疼。
一时间听她叫妈妈,附上她的脑门,看见了她的梦境,只好任由她把自己当成了亲爹亲妈似的。
陌离一面安抚吃吃,说这只是梦,不要怕,一面极尽温柔地用丝帕擦拭她眼角的泪。
那只盯着她的黄鼠狼、年迈的阿婆、黔地小镇、客栈小店、烧不完的蜡烛、血、人的断指……
原来,这是梦?
但,一切都那样真实。
“我好害怕……”吃吃猛地扑进陌离怀抱里,仿佛,他就是她的一世安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