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寻这才坐到黎楌对面,老管家端着托盘给他们上了两杯红茶。青花瓷一束莲的茶碗,瓷器经过窑变,开片开得也漂亮,呈现出现代工艺所不具备的沉郁美感,
“我来是问你梁妄的事情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黎楌很是骄矜地点了点头,“你查到哪一步了?”
“黎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,对于他而言痛苦到无法承受,你帮了他,”池寻看着他,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,午后的阳光透过浓密睫毛打入他茶色的瞳孔,这样的一个动作做得很慢,仿佛慢镜头似的,慢得让人觉得,他就是特地为了用这样的眼神去看他,才这样做的,“你在他心里加了一把锁,封住了那些回忆。”
催眠。
黎楌微微弯了一下眼睛,显出些许愉悦的神色,好像池寻说出了这段过往,极大程度地取悦了他一样。
池寻继续说道,“但是当时你留了一把钥匙,提示就是黑白色引线,当他看到这个提示,锁就会被解开,当年尘封的记忆就会全部记起。现在……有人把锁打开了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黎楌感慨似的应了一声,半晌重复道,“是啊。”
“所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黎楌望着他,用教导一般的语气循循说道:“你猜呢?”
池寻在黎楌面前总是保持着一定谨慎,他此刻坐的笔直,两手相交放在膝盖上,拇指轻轻扣了扣手指关节,然后他抬起眼睛:“炸弹的引线是提示,事情与爆破有关,能让梁妄介意至此的,一定有人命牺牲,这个人……跟梁妄有关,又跟你有关,是警局的人。”池寻不急不缓地分析,然后得出结论:“由于梁妄的原因,造成了一个警察的死。”
黎楌笑意更胜:“我跟简老头说过,你这样聪明,当年的事情是瞒不住你的,只要给你一点线索,你就可以紧抓住,一点一点地,把埋在土里的东西都挖出来。”
然后他微微抬了一下下巴,很悠然地跟他讲十年前发生的事情,“我只能告诉你们一点,其余的你们自己琢磨去。当时有一个警察,被绑起来身上捆了炸药,梁妄负责给他解除炸药,到最后只剩下两根引线,时间只剩下一分钟,那个警察让他出去,他自己剪。梁妄跟他说剪断黑色那根,他出去之后……炸药爆炸了。一墙之隔,那个警察死在了里面。”
亲手害死自己的同事,怪不得梁妄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。
池寻继续问道:“所以当时你给他做了催眠,2006年至2007年,他不在警局的那段时间,都在你那里。”
黎楌点头,池寻微微偏头,眯眼看他:“那个死了的警察,跟你是什么关系?”
黎楌没回答,池寻倾过上身靠近他,一双眼紧紧盯住人。黎楌忽然抬手挡在他身前,五指细长,平白在两人间形成一层屏障:“别用你那套把戏,”他声音很轻,带着一点儿嘲讽,“在我面前没用,你还嫩着呢。”
听到这句,池寻明显恼了,韩冽一把拽回人,跟着也站了起来,对黎楌点了点头:“我们先告辞了。”
“茶很好,你们不喝有点可惜。”黎楌懒洋洋地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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